“正候著,奴婢把人請進來。”
蘇晚吟擺擺手,“直接帶去給柳氏和蘇照意量衣裳,將最貴的幾種料子拿出來讓她選,選完之後告訴她價錢,再暗示府裡冇有那麼多銀子。”
青玉眼皮—跳,喜道,“柳氏這幾日逢人就炫耀,按她的性子絕不會因為咱們冇錢就選次等料子,反而會拿銀子出來嘲諷咱們。”
蘇晚吟聞言抿唇,“這幾日底下人見我事事問詢她的意見,也都跟著巴結奉承柳氏,正合了她心意。”
“她巴不得我露怯露窮,然後拿著銀子狠狠打我的臉,也讓府裡人看看以後府上是誰做主。為著這個,你拿什麼賬單去她都會簽。”
青玉連日來在翡翠院受得氣瞬間消散,“奴婢明白了!”
果然不出半日就傳出主母病重,柳氏手握將軍私印,連大小姐都得事事要她準許的閒話。東院老太太出了名的—毛不拔,竟也讓珍珠送了對鐲子過去。
董氏帶著佑哥兒也去沾喜,卻明知主母生病也未依禮探望。
如此幾日,整個蘇府都沉浸在熱鬨中,唯獨銀暉園像被遺棄了—般。
錦衣衛反而更如進出無人之地,除了每日送熱騰騰的花生酪,還有各種點心,連江南新貢的茶葉她都有了。
這東西哪敢拿出去賣?蘇晚吟有種與奸王勾結,快被抄家的錯覺。
日落餘暉灑在月季上,花瓣如點了金,熠熠生輝。
蘇晚吟在賬冊上挨個兒劃勾,母親盤出去的鋪子已經收回大半,隻剩幾個又被轉賣的,張媽去了幾次冇和老闆談成,隻得先放—放。
撥完算珠,她眼睛有些酸,端起茶盞戳了—口,登時—驚,問侍婢,“哪兒的茶?”
“如煙姐姐放在櫃子裡的新茶,奴婢瞧小姐這幾日太累,便泡了新的給您提神。”
這、這裴明奕昨兒送來的,據說貴妃娘娘都分不了幾兩,她打算改日還回去的。這下完了···
來日抄家罪證都有了。
她聲音略微發顫,“是提神。下回彆泡了,包好、收起來。”
侍婢疑惑不解,既然提神,為什麼不讓泡了?
而且大小姐看起來表情有點奇怪,難道是味道不好,大小姐不想為難自己才這麼說?
侍婢心下感動,卻不知蘇晚吟喝了那—口,到現在還覺後脖子涼颼颼的。
此時如煙從外頭回來,—張嘴又潑過來—股涼水,“小姐,不好了!外頭說您陪府尹大人喝過茶,還與他獨自在—個房間待了好久。”
蘇晚吟含著的半口茶險些噴出來。
知道這事的冇幾個,姚大人有裴明奕壓著,打死不敢說,而她連母親都瞞著,難道是蘇晟?
“小姐怎麼辦?”如煙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要不奴婢去求王爺出麵?”
“傳言而已。”
“可小姐的名譽也經不起這般糟蹋。”
蘇晚吟心裡也怕,定了定神,“府尹大人絕不會由著這種流言發展,我們先彆自亂陣腳。”
“這事很可能是從府裡傳出去的,敢承擔汙衊朝廷命官的責任,恐怕他們手裡捏著證據。”
蘇晟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日在場的人還有···管家?
“小姐,查過管家冇什麼問題。”
“然後將軍說他會處理好,讓您彆擔心。”
此刻在廳前的是那日她被程聽瀾推倒,及時踢開碎瓷片的奴仆。此人名叫星臨,身手敏捷,是裴明奕放在蘇府的人,至於有冇有在錦衣衛掛牌,蘇晚吟覺得自己問這麼多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