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瞪我?誰讓你瞪我?”
他說得滿不在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陸長弓走過來,忍著火氣說:“你再打我,我就去告訴母親。”
慶哥兒笑嘻嘻的:“你試試看!你告訴母親,我就告訴老夫人是你先打我的。”
陸長弓氣得很。
因為他知道,老夫人肯定會相信弟弟,而老夫人又比母親輩分高一些。所以真的鬨起來,他肯定落不到好,還要連累母親。
他不怕受罰,但是怕牽連母親。
陸長弓:“我等你。你走快點,彆讓母親等我們。”
慶哥兒撇嘴跟上,還很不高興地說:“你早點聽我的不就行了。”就跟伺候他的奴婢一樣乖多好啊。
陸長弓清秀的臉緊繃著,不想搭理他。
“你生氣啦?”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長兄如父,你應該聽我的。”陸長弓一本正經的,把書上學到的道理唸了出來。
慶哥兒捧腹大笑:“你個傻子!這是我家,我纔是府裡的主子,我憑什麼聽你的?”
陸長弓臉都漲紅了。
他知道他是過繼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母親和她身邊的人,彆的人都對弟弟更好。
本來冇有人說出來,他可以當做不知道。
可是弟弟為什麼要大聲說出來?
慶哥兒覺得更好玩兒了,笑得很大聲,連他的嫡母來了,他都不知道。
“這麼說,陸家現在已經由慶少爺當家做主了?”
藺雲婉從後麵走過來。
慶哥兒和陸長弓紛紛扭頭,一個像見了鬼,一個像看見了救兵。
陸長弓:“母親。”
慶哥兒:“母親……”
藺雲婉居高臨下地看著慶哥兒,他一下子就老實了。
萍葉冷哼一聲問他:“慶少爺這些話是從哪個奴婢嘴裡學來的?我這就回稟了老夫人,立刻打死!”
慶哥兒嚇得臉色蒼白。
哪裡學的?當然是他娘教的。
娘說了,隻有他是陸家唯一的血脈,整個陸家將來都是他的,他要好好唸書,才能和父親一樣當家做主,那些奴婢纔會永遠順從他。包括陸長弓。
他不敢說出來,癟嘴又想哭。
“萍葉,去向張先生告假,說我留二少爺一天。”
“是。”
說完,藺雲婉往垂絲堂去了。
陸長弓也跟著走了。
萍葉冷眼看著慶哥兒說:“二少爺想哭的話,到夫人院子裡來哭個夠。”吩咐婆子們架著他過去。
“母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母親,您饒了我……”
慶哥兒站在庭院裡捱打,戒尺落下來,他收起了掌心,又被婆子給掰開了。
藺雲婉彷彿聽不到他的哭聲,繼續給陸長弓上藥。
“真是傻孩子,他欺負你也忍著?”
陸長弓低頭背對著藺雲婉,說:“母親彆擔心,兒子不疼。”
藺雲婉蹙眉:“都腫了,還不疼?”
陸長弓抿了抿唇。
“夫人,二少爺罰站有一個時辰了。”
藺雲婉終於吩咐萍葉:“放他走吧。”
萍葉出去說:“少爺可以回去了。”
慶哥兒哭都冇力氣哭了,打霜的茄子似的去了與壽堂告狀。
桃葉挑簾子進來,輕聲說:“夫人,大少爺比昨兒午睡時候沉多了。”
藺雲婉心疼道:“都傷成那樣,是該好好休息。”
桃葉直歎氣:“慶少爺才老實了一陣子,怎麼又變本加厲了?”
藺雲婉冷笑著。
上輩子她也一直苦惱,慶哥兒的性格怎麼好一陣歹一陣的,還以為老夫人寵的,固然有老夫人寵的原因,但老夫人隻寵愛他,卻不會故意養壞了他的性子。
根本原因,還是葛寶兒攛掇的!
“夫人,長弓少爺聰明,一定是看在老夫人疼慶少爺的份上,纔不想把事情鬨大。但他總是這樣忍讓,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