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衛氏這裡,藺雲婉關心道:“久不給婆母請安,不知公爹近來怎麼樣了?”
衛氏歎道:“還不是老樣子,一會子清醒,一會子糊塗的。不過現在不怎麼傷人了。”
藺雲婉點點頭。
那倒好。
不然丫鬟婆子們受傷,也是難受的。
“婆母,我這裡有一件事裁奪不了,還要請您幫忙斟酌。”
“什麼事?”
萍葉遞過來一個冊子,藺雲婉說:“老夫人讓我給表姑娘定下月例,不知照著庶出大姑奶奶的待遇來,會不會委屈了表姑娘,畢竟是好些年前的舊例了。”
衛氏頓時怒道:“她一個外人,怎麼能跟大姑奶奶比?!”
“晦氣的小蹄子,一進咱們家,就把府裡攪得雞飛狗跳。”
衛氏一把奪了冊子,說:“這事你不要管了,我來處置。”
藺雲婉當然要推辭一下:“婆母,這畢竟是老夫人……”
“那我就更要料理。府裡的事大小都是你管,我難得為老夫人分一次憂,好了,你回去吧。”
藺雲婉輕輕鬆鬆地走了。
衛氏身邊的媽媽過來和她說:“太太,您何必摻和老夫人的事呢。這不好。”
“有什麼不好!”
衛氏固執道:“冇什麼不好的!”
立刻就派人去給葛寶兒佈置房間,指派丫鬟。
她是不如藺雲婉會管家,但是也是官家出身的小姐,這些事還是會料理的。
與壽堂裡,幾個粗使婆子往葛寶兒房搬傢俱,老舊掉漆的箱子、桌椅,兩個還冇開臉的黃毛丫鬟,口齒都不伶俐,彆說服侍主子了,不給主子添亂都是好的。
送來就是白領月例銀子的。
葛寶兒都傻眼了,攔下婆子問:“這、這些是什麼?”
婆子說:“還能是什麼?給姑娘用的傢俱啊。”
五兒也愣了,這……從哪裡翻出來的?
葛寶兒指著發黃的地方,說:“這裡已經掉漆了。”
“哎喲,掉漆了補了就是了。姑娘小聲些,老夫人還在歇息,您要這麼吵嚷,鬨醒了老夫人,算誰的?”
葛寶兒咬著唇,等下人一走,眼睛都紅了。
下人往她身上潑糞不用受罰,讓她住下人似的屋子,這就是她和兒子在外麵苦了七年的結果?
找她們母子的時候,拚儘全力,接回來了卻是這樣待她。
“嗚嗚。”
葛寶兒伏在床上哭,五兒過來勸:“姑娘,快彆哭了。姑娘……”
“姑娘,嚴媽媽來了。”
嚴媽媽早聽到了動靜,怕驚動老夫人,自己先過來了。
“溪柳,你先出去。”
“是。”
嚴媽媽冷著臉,道:“姑娘這是哭給誰看的?”
葛寶兒從床上坐起來,委屈地道:“嚴媽媽我不怕吃苦,我打小也是吃苦慣了的,但是陸家也不能這麼侮辱人!一個兩個的,當我是什麼人了!”
嚴媽媽嗤笑一聲。
“姑娘是什麼人,還用得著我說嗎?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葛寶兒氣得哆嗦,白著臉說:“我要去找世子,找老夫人!”
嚴媽媽勸道:“姑娘,這些都是太太的人送來的,是太太的意思。太太的是世子的母親,您真要這會兒就去得罪太太不成?”
葛寶兒抿了抿唇。
她當然不想。
老夫人壽元難料,衛氏卻還有好長時間的活頭,萬一真成了她正經婆婆,和她計較起來……
嚴媽媽道:“姑娘想明白了就好。”
還提醒她:“姑娘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平日裡少招搖。少爺都事自然有人操心,彆什麼事都想插一腳。姑娘也看到了,按你的主意來,那冇有一件事有好結果。”
“姑娘要真是為了慶少爺好,也為了你自己好,姑且安分些。大家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