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回來已經月餘,許多事情上,她都已完全掌握主動權。
惟有遇到穆戎,冇有一件事讓她順心。
而這所有的事,又都與皇命有關,讓她一個少女無力抗衡。
她心中氣惱,總覺得眼前這人行事作風好像換了一人,於是抬頭直視他:“侯爺似乎與以前不同了?”
“哦?”穆戎挑眉,他比徐容容高出整整一頭,此時俯下身來,與她平視,“大小姐以前見過我?”
徐容容:“……”
穆戎的眼神清亮,反倒讓徐容容有些不適,她彆過臉:“侯爺威名赫赫,小女聽人提起,多有耳聞。”
穆戎淺笑:“那旁人都是如何說我的?”
“彆人都說侯爺是天生的勇將,胸有韜略,殺伐果斷,踏上戰場無往不利。但下了戰場卻待人冷漠,難以接近,像一座捂不熱的冰山。”
見她言談間,眼底慢慢浮起的怒意,穆戎勾了勾嘴角:“外人的評價倒也中肯。”
他又靠近兩步:“那在大小姐眼中,我又是什麼樣的人?”
徐容容身後是廊柱,她退無可退。
看著他逐漸靠近的麵龐,還有輕薄她兩次的薄唇,徐容容瞪了過去:“小女敬重將軍為人,但近日所見,卻發現將軍行為舉止十分輕浮?”
穆戎微滯,麵上浮起一層羞赧。
的確,他方纔心頭又起了旖旎之意,每次與她相見,他都難以自持。明明不想嚇到她,但偏偏又唐突了她。
輕浮的評價……倒也是中肯。
穆戎後退幾步,為徐容容騰出空間。
略略思忖片刻,他換上一副神色:
“我確如旁人所言,是個冷心冷情之人,曾經傷了至深也不自知。但七夕宴上你被武平盯上,我見你一介弱女子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下藥脫身,與旁人十分不同。”
“我知道憑你一己之力,難逃常興侯府的泥潭,便不由自主想要為你解圍。”
徐容容皺眉,穆戎這番言談似乎與她前世看過的話本相似,有種“這位姑娘,你的不同引起了小生注意”的感覺。
穆戎繼續道:“蒙陛下賜婚後,你於我而言,便又多了一分責任,我自然要護著你,聽聞徐家主母欺辱你,我便想為你出氣,知道韶華庵出了事,我也不能任你一人涉險。”
“但這與你屢屢……舉止輕浮有何關係?”徐容容問他。
“情難自禁。”穆戎厚顏笑道。
徐容容:“……”騙鬼呢!
但他先前所言似乎讓她放下了一些心結。
穆戎也不願徐容容在此處過多糾結,於是又將話題引回到秋獵一事,交代了秋獵出發的時辰以及隨行安排後,他補充道:“過兩日,我命人送兩套騎裝過來。”
徐容容還沉浸在先前的思緒中,聽他說完便一口拒絕:“不勞侯爺費心。”
“若大小姐想要訂做的話,可以去鄒記布莊和楊記布莊看看,官眷們都是去那裡訂製騎裝。尤其鄒記布莊,更是宮眷專供,手工和品相皆為上乘。”
他剛說完,洛書便捧著茶具回來。
徐容容略略留了飲了兩盞茶,便尋了個由頭送客。
她非但冇試探出什麼結果,又被他那句“情難自禁”弄得愈加煩躁。
這一夜,她睡得不安穩。
夢中,先是穆戎冷漠疏離的臉,一襲紅袍痛斥她“無事不得來前院找他”,下一刻便見他渾身是血的被抬進房間,林皎月撲在他身上大喊“戎哥哥你好傻呀!”
徐容容從夢中驚醒,額間、頸間皆是汗水。
她猛然記起,前世穆戎曾在秋獵時中箭受傷,昏迷了三天。那時她還是徐家待嫁女的身份,並冇有隨行狩獵的恩旨,因此想儘辦法才從旁人處打聽到,穆戎是為了救慶陽郡主林皎月才被流箭射中,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