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彎下腰來:“嗯,徐大小姐下手有分寸!你若不解氣,我送你回去再捅他幾刀可好?包管叫他疼入骨髓,又死不了。”
徐容容:“……”
熱水很快就端了進來,徐容容將兩隻手緩緩浸入水中,血跡很快便化開,慢慢將盆中水洇紅。
一連換了三盆,徐容容纔將手洗淨,她拿起帕子,擦乾之後遞給文搖:“燒了吧。”
待身上再聞不見血腥味後,她看向穆戎:“侯爺……怎麼會在那?”
“還不是因為徐大小姐昨夜神勇,第一波從韶華庵返京的人將武平醜態傳得人儘皆知。我心想此事必少不了你的手筆,隻那武平混賬慣了,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於是便帶人趕了過去。”
徐容容有些一言難儘,今日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自己和武平必定是不死不休。
他……前世自己救他一命,今生,便算作他還了這條命吧。
她福下身:“如此,小女謝過侯爺。”
穆戎看著她疏離客套的模樣,眉頭微皺。
與她說這些話,並不是為了讓她承情。
待她起身後,他換上一副笑臉:“徐大小姐不必道謝,若不是親眼得見,怎敢相信徐大小姐有如此英姿颯爽的一麵。”
他頓了一下,“你那記斷子絕孫腳,實在威風。”
徐容容被他鬨紅了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可這副帶著些怒意的眼神,在穆戎眼裡,卻好過她方纔的疏離。
於是,他又加了一把火,湊過來道:“但以後,可千萬彆使在為夫身上。”
“你……”徐容容一手將他推開,這人還是這麼可惡!
穆戎見她果然不再像來時那樣情緒緊繃,便不再逗她,笑著離去。
走到徐府門前,穆艾也帶著人趕到了。
徐柳氏和徐堯堯母女已然被綁在馬車上,狼狽不堪。
穆戎朝她二人冷冷一瞥:“綁著吧,等徐大人回來好好觀賞觀賞。”
“不要!”徐柳氏嘶吼道,這可是在徐府門前,人來人往的,“求侯爺給小婦人一些臉麵。”
穆戎聞言:“你要臉麵,與本侯何乾?”
說完翻身上馬,帶著威遠侯府眾人揚長而去。
給徐柳氏母女騰出了更多供人指點的空間。
這一天,徐府尚且算是平靜。
徐朝前早早下值回來,將徐柳氏母女叫去前院問話。
徐柳氏知道輕重,於是便將責任推到了柳凝兒的身上,說這丫頭心大,勾上常興侯世子,爬床的時候被眾夫人給撞上了。
世子氣不過,這纔有了將她們綁在徐府門前那一幕。
徐朝前氣得掀了桌子。
他雖怒常興侯世子欺人太甚,但更多的是惱徐柳氏丟了自己的臉麵,至於昨夜真正發生了什麼,並不在他關切的範圍內。
對梧桐院這裡,更是一句問候都冇有。
洛書氣得直哭。
而徐容容則不以為然的將她摁在榻上,給她的後背上藥。
武平那一巴掌狠毒,落在女子後背尚且留下如此深的印記,若是打在臉上……真不敢想。
文搖在一旁握著拳頭,直吸氣。
徐容容好笑道:“你們兩個人,好大的氣性。”
“小姐還笑!夫人對小姐做出這樣的事,老爺居然還能忍。”簡直枉為人父!
徐容容挑眉:
“你們不會到現在,還對他心存僥倖吧?”
“他今天不聞不問,不是因為偏心;明天若是突然表示關切,也不是因為愛護。他這一生,所作所為皆是權衡罷了。”
“他一個正六品朝議郎,一年俸祿不過一百五十兩,徐府開支多半倚仗夫人,昨夜之事無憑無證,他犯不著跟夫人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