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月氣呼呼回到院內,相比之下,珍珠倒是異常的激動。
她帶著院內所有的下人準備起來,又跑去小廚房交代今晚的膳食。
蘇沁月頭痛的扶額,悠悠道:“不必大費周章,隻是一場普通的家宴罷了。”
更何況她還要與最嫌惡的人麵對麵,便是桌上全是她愛吃的,也難保證她不會吐出來。
珍珠看她神情懨懨,擔憂道:“王妃還是身子不適?要不要奴婢再去熬一副湯藥備著,到時王爺來了也會憐惜您。”
“不必了,你下去打點吧,我休息會兒便好。”蘇沁月揉著太陽穴,疲憊道。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她躺在了章慎的麵前,他也隻會覺得擾了興致,哪裡會憐惜她?
她早就在上一世,把章慎的性子摸得透了。
蘇沁月雖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事,讓他突然發覺到了良心,但她絕對不會因此原諒了章慎。
她需要降低在章慎麵前出現的頻率,不然突然的襲擊,她也承受不住。
她絞儘腦汁,喚道:“珍珠,你來。”
珍珠跑了進來,道:“王妃,還有何吩咐?”
“你待會兒去庫房裡取幾瓶烈酒,一定是越烈越好。”她道。
珍珠似是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麵頰通紅起來,點點頭:“何時送來?”
蘇沁月拖著半張臉,思索著:“你取來就好,我自有分寸。”
待珍珠把各式各樣的烈酒全都取了出來,一一擺在了桌子上,麵紅耳赤:“這些便是庫房裡所有的烈酒了,王妃你要作何?”
她眼前一亮,像是如獲至寶般抱在懷裡,喃道:“這可是讓我涅槃重生的好東西,這裡冇什麼事了,你下去準備吧。”
等珍珠掩上門,蘇沁月立即動手全都打開,她將所有烈酒全都倒在一起。
她滿意的看著得意作品,隻待章慎前來試試成果。
傍晚降臨,夜色如墨。
章慎迫不及待地踏入蘇沁月院內,看到裡麵張燈結綵很是滿意。
蘇沁月被珍珠拉著換了套月白色的衣裙,她強顏歡笑行禮:“王爺。”
“王妃當真是極美,如同仙女下凡。”章慎真心誇讚道。
她裝作羞澀地將手放在他的手中,羞赧道:“王爺,臣妾做了您愛吃的幾道菜,快來嚐嚐合不合口味。”
章慎笑容滿麵的落座,目光始終冇從蘇沁月身上移開。
蘇沁月強撐著噁心,往他碗裡添了一筷,道:“王爺嚐嚐。”
他賞臉般的吃了幾口,誇讚道:“王妃手藝極好,看來以後我要常來你這了。”
珍珠感動得熱淚盈眶,嚶嚶啜泣:“我們王妃特地為王爺學的,好讓王爺能想起我們王妃。”
蘇沁月眉頭微蹙,緊接著笑了出來:“不說這些傷心話,快些用膳吧。”
待二人用過膳,珍珠輕手輕腳地離開房內,留給他們二人獨處的時間。
章慎搓著手心,躊躇道:“王妃,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早點休息吧?”
“王爺彆急,其實臣妾還有個心願,”她拿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酒水,“你我二人成婚那日冇有用過合衾酒,今日不如遂了臣妾的願?”
章慎連連說了幾聲好,端起酒便一飲而儘,絲毫想不起來那些繁瑣的禮節。
見他並未一杯倒,蘇沁月接著道:“臣妾還想再敬王爺三杯酒。”
隨即她緩緩起身,朝著他舉杯,害羞道:“這第一杯酒,便是慶祝你我二人結為夫妻。”
蘇沁月仰頭一飲而儘。
章慎興起,也隨著她喝了一杯。
“這第二杯酒,不管王爺貧窮富貴,臣妾這一生都將追隨王爺。”她又仰頭灌了下去。
此時章慎眼皮沉重,迷糊地瞧見蘇沁月喝了下去,乾脆利落的也陪著她繼續喝。
他重重放下酒杯,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趴在了桌子上。
蘇沁月聽到響聲,這才斜眼看了過去。
聽到平穩的鼾聲,她這才走過去晃了晃他,輕聲喚道:“王爺,你可是睡著了?”
迴應她的,隻有淺淺的呼吸聲。
她終於鬆了口氣,從嘴裡吐出一角帕子。
這是在回來時的路上,趁著他不注意含在嘴裡。
雖隻是一角,吸水性卻是很好。
瞧著章慎的睡顏,她心裡隻感到一絲嫌惡,又對嬌娘產生一絲同情。
她究竟是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一個人整日睡在身側,又不出手打他的?
蘇沁月聞了聞身上的酒氣,轉身回到屋內換了身衣服。
再次出來時,章慎身邊多了個人。
她差點嚇得尖叫出聲,若不是瞧見了那人的容顏,還真以為有刺客要行刺。
沈臨淵轉頭看來,冷笑:“看來你和這軟腳蝦感情極好,都能飲酒暢談了?”
“我還冇說大人私闖內宅,怎麼反倒審問起我來了?”蘇沁月坐在一旁喝起了茶,“大人這是上癮了?”
“監督永王,是我的分內之事,王妃莫要細問。”沈臨淵答道。
蘇沁月聞言,當真聽話的冇再細問。
沈臨淵一愣,拿起桌上二人未喝完的酒水聞了聞,嗤笑道:“上好烈酒,若我不來,王妃準備做何?”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大人還要過多細問?”蘇沁月百無聊賴的托著腮,看了過去。
沈臨淵被她噎了噎,眸中的光暗淡了下來,似乎有著嘲諷的意味。
蘇沁月這才反應過來麵前的人是太監,說出來的話確實傷人心。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大人來時可看到書房外有人把手?我想永王應該是懷疑起來了,這幾日還是小心走動為好。”
“一個軟腳蝦,又有何本事?”沈臨淵不屑道。
她頭痛扶額,不與他計較:“我該說的也都說了,你聽不聽就是你的事了。”
沈臨淵正要回話,外麵的珍珠忽的開口:“王妃,夜已深了,要不要奴婢進去熄燈?”
“不必,王爺已經睡下了,我自己來就好。”蘇沁月心下一驚,趕忙回道。
沈臨淵與她對上視線,輕輕點頭,從窗戶翻了出去。
蘇沁月看到已經昏死過去的章慎,擼起袖子將人拖回了床上。
見他睡得四仰朝天,心中的厭惡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