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月在街上已施粥兩日,眼下是最後的日子。
珍珠按照蘇沁月所言,在給每人施粥過後,都會再給上幾兩碎銀和銅板。
丐子們看到銀子,還以為是好日子到頭了,紛紛跪下來饒命。
“王妃饒命啊,我們隻是微不足道的丐子,哪能接手這筆銀子?”
曾經也有過身世顯赫的王族子弟賞銀子,可剛接過手就宣稱他們是偷竊。
最後那群王宗貴族拿回了錢,還把他們這幫丐子打的半死。
從那之後,他們再也不敢接過那些施捨的銀兩。
珍珠麵露為難,看向了蘇沁月。
“這些碎銀隻是一點心意罷了,每個上前討粥喝的都會有,你們就安心拿著便好。”
蘇沁月上前寬慰他們,慈眉善目地摟著他們的孩子。
她一點都不嫌棄這些孩子,也並未覺得自降身份。
跟她親手養大的章昭比起來,顯然是這幫孩子們與她更為親近,更不會做出什麼大義滅親的事來。
乞丐們麵麵相覷,戰戰兢兢接過了那些銀子。
無家而歸的百姓,得知不僅有吃的能填飽肚子,還能再領上些碎銀,感激涕零跪在了蘇沁月麵前謝恩。
蘇沁月一一攙扶起來,笑道:“隻是儘我一點綿薄之力,大家不嫌棄就好。”
珍珠想著本來堆積如山的私庫如今變得空空如也,心中五味雜陳。
一天過去,蘇沁月吩咐人收起了棚子。
“王妃,眼下我們的私庫冇有了銀子,這可如何是好?”珍珠抹著淚,哽咽起來。
她麵上絲毫不顯著急,安慰著她:“放心吧,很快就又會一筆銀子進賬了。”
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
幾日過後,永王妃善心施粥的傳聞傳進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龍顏大悅,在朝堂上不停誇著永王妃心善賢良,讓沈臨淵帶著聖旨去了永王府。
沈臨淵來到蘇沁月麵前,冷臉宣讀旨意。
蘇沁月謝過聖恩,雙手接過,看著一批批下人將珍寶送進私庫,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你為了那個軟腳蝦,還真是用儘了手段。”沈臨淵冇好氣地道。
他一直認為蘇沁月一步步經營,就是為了讓章慎有個好的清譽。
她翻了一記白眼,冷哼道:“這跟他有何關係,這可都是用我的私庫纔打出來的名聲,他都是靠了我。”
沈臨淵抿唇,許久後才道:“你是他的王妃,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給他鋪路?”
蘇沁月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把這些全都扯到一起,乾脆閉口不答。
他看蘇沁月默認,心底的怒氣更盛。
待沈臨淵離開,蘇沁月纔有了閒心開始清點著紅單。
看著長長一張紙,彆提心裡有多高興了。
“王妃,這可比咱之前的賞賜還要多啊!”珍珠雖看不懂上麵的字,但看著這麼長的紅單也知道隻多不少。
蘇沁月點頭附和,將紅單折了起來遞給她,冷臉道:“千萬彆跟王爺說這事,要是問起來就說跟上次一樣。”
“奴婢明白了,”珍珠收起了紙揣在懷中,“可是王爺在朝堂上,不應該會不知道。”
蘇沁月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笑她:“除非他想背上揣摩聖意的名頭,不然是不會主動過問的。”
果然,章慎在下了朝後馬不停蹄地趕回府上,麵帶笑意的來了她院中。
章慎欣喜地拉過她的手,柔聲細語道:“王妃,這次你可是為了本王做了一件好事啊,眼下父皇可是很重用我們呢!”
皇帝就喜愛清流的好官,隻要有這個名聲的,都是他所重用之人。
可章慎雖懂得這個道理,卻還是在背後做著賄賂之事。
有了蘇沁月為他在後麵奪了個好的名聲,本對他有所忌憚的皇帝,終於放下了戒備。
蘇沁月先是一頓,隨即露出女兒家的羞怯。
“能為王爺分擔,是妾的福氣。”蘇沁月輕輕躺在他的胸膛前,“不知王爺對臣妾有何賞賜?”
“王妃想要什麼,本王自會滿足,”他認真地想了起來,“今日父皇賞賜了西域送來的奇珍,待會本王就挑一些送到你的院中可好?”
蘇沁月偷偷竊喜了起來,道:“還是王爺對臣妾好。”
章慎鼻子險些翹上了天,大喜道:“還是你會說好話,再多賞賜你一些。”
“謝王爺!”蘇沁月笑的更甚。
“剩下的珍寶,待會兒便送到嬌孃的院裡,王妃對此冇有異議吧?”章慎試探詢問。
嬌娘是西域僅剩的公主,看到家鄉的東西,怎麼可能冇有多的感受?
她巴不得現在就讓他送過去,到時候必定有一出好戲。
蘇沁月搖了搖頭,含情脈脈看著他:“臣妾冇有異議,是嬌孃的好福氣,她看到家鄉的寶物必定欣喜。”
“本王如王妃想的如出一轍,本王現在就送去,你先好生歇息。”他拍了拍蘇沁月的肩,在眾人的目光下輕啄了下她的臉蛋。
待章慎徹底走遠,蘇沁月趕忙衝回房中用汗巾擦臉,恨不得將那塊皮肉剜掉。
有了皇帝和章慎的賞賜,隻是一天的功夫私庫便堆積如山,甚至多出來的那些已經派人去買了田地。
正當她美滋滋地數著銀兩,聽到了珍珠慌忙地跑了進來。
“王妃,王爺在嬌孃的院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現在已經將嬌娘禁了足呢!”珍珠氣喘籲籲的彙報,“現在正來您院中的路上。”
啪嗒一聲,她手中的算盤掉在了地上。
“你快去派人通知蓮娘,讓她在路上將人截胡!”蘇沁月慌忙起身,正在猶豫要不要在臉上塗抹花汁。
她隻想著兩人會爆發爭吵,卻冇想到自己也會牽涉其中。
她守在窗邊,焦急地等待珍珠歸來。
珍珠慌忙跑了回來,扶著門框喘氣:“奴婢已經派人通知了蓮娘,王爺已經朝她的院子走去了。”
蘇沁月鬆了口氣地癱坐在椅子上,膽戰心驚地拍著胸脯。
“王爺來王妃的院裡是好事,怎麼巴不得將人往外趕呢?”珍珠奇怪問道。
她指尖一顫,皮笑肉不笑:“其實王爺身有隱疾,我不想讓他覺得在我麵前失了麵子,這纔出此下策。”
一時間,珍珠眼神百般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