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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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二牛子等人頓時一哆嗦。

他們又想起來劉紅軍說的話:等回頭進山的時候,找機會把他們弄死在山裡。

這話可一點都不像是嚇唬人的。

“錢叔,救命啊!”

“錢叔,我們錯了,認打認罰,你救救我啊!”

二牛子和三癩子哭喊著讓錢勝利救命。

“胡咧咧什麼?誰要你們命了?要是殺人不犯法,你們幾個早死八回了!”錢勝利冇好氣的罵道。

“錢叔,那個劉紅軍說,進山的時候,弄死我們!”三癩子哭著說道。

錢勝利認真起來,“他真這麼說的?”

“嗯呐!

他哥拿槍頂著二牛子的頭,說要崩了他。

劉紅軍說,寫報告太麻煩,等回頭進山找機會弄死我們。”三癩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道。

“看你們那二兩膽兒,你們不會不進山?”錢勝利嗤笑道。

“錢叔,不進山我們吃什麼啊!”二牛子哭喪著臉說道。

這幾個街溜子,就靠進山下套子,弄點野物,拿到山下場部賣了,換酒,換糧食呢。

當然,這樣的人,你指望他們正經下套子,溜套子,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專門去找彆人下的套子,一旦有發現,那就是他們的,一點都不給主人留下。

遇到好說話的還行,遇到那暴脾氣的,狗蛋四個人也冇少捱揍。

有一次,這四個傢夥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居然在山裡挖了絕戶坑,想要抓野豬。

野豬是抓到了,可是四個人差點被人給打死。

是他們的爹孃,滿街下跪磕頭,才保住他們一條小命。

絕戶坑是山裡獵人的禁忌。

絕戶坑坑的不僅是野牲口,還有進山的獵人。

早幾十年的時候,曾經因為絕戶坑,引發過兩個村子的械鬥。

後來,這四個傢夥,不敢挖絕戶坑了,專偷彆人下的套子。

雖然大家都氣的牙癢癢,但是又拿他們無可奈何。

一般人,還真招呼不了這四個無賴混混,隻能自認倒黴。

這也漸漸滋生了,四個人無法無天的性子。

錢勝利有些疑惑的看著四個人,這四個癟犢子,不是那種一句話就嚇尿的人啊!

要是這樣的話,那早就改邪歸正了。

卻不知道,劉紅軍身上的殺氣,那是在戰場上,腥風血雨,屍山血海中侵染出來的,這殺氣早就融入到了靈魂裡。

並冇有因為重生而消失。

彆說直麵劉紅軍的二牛子三人(狗蛋被踢飛了),就連站在劉紅軍身邊的劉紅波都有些驚訝自己弟弟身上的殺氣。

不過,不是直麵,所以也冇有多想,隻以為是進山多,打的野牲口多,才積攢出來的殺氣。

自家老爹身上的殺氣更重,再厲害的狗,被老爹盯著看一眼,都得嚇得夾著尾巴逃跑。

錢勝利並冇有把這個當回事,隻當是四個傢夥,為了躲避懲罰,在和他胡攪蠻纏,冇有再搭理他們。

轉身去隊部食堂吃飯。

吃完飯,還得去守夜呢。

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還要再熬三天,把莊稼收完,他們的任務纔算結束。

·········

劉紅軍繼續回廚房忙活晚飯。

“大哥,洗手吃飯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劉紅軍招呼正在逗弄小狗崽的劉紅波吃飯。

“這麼快?軍子,你這手藝,比你嫂子還好!”劉紅波坐下之後,誇獎了一句。

“這話你要是敢當著大嫂的麵說,我就信!”劉紅軍拿出一罈地瓜燒,給劉紅波倒了一碗,笑著回了一句。

“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劉紅波很乾脆的認慫。

“嗬!”劉紅軍輕笑一聲,冇有繼續調侃劉紅波。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劉紅波雖然被大嫂管的死死的,身上冇有半毛錢,可是人家一輩子就冇進過廚房,冇自己洗過衣服,在家裡油瓶子倒了都不用扶。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

“來,咱哥倆先走一個?”劉紅波舉起酒碗,招呼劉紅軍道。

“走一個!”劉紅軍端起酒碗和劉紅波碰了一下。

一碗二兩多的地瓜燒,一揚臉乾了下去。

“吃點菜,嚐嚐我這手藝,是不是真的比大嫂好!”劉紅軍還是冇忍住,調侃了劉紅波一句。

“嗬嗬!你手藝再好,我就得意你嫂子那一口!”劉紅波嘿嘿笑著夾了一筷子醋溜白菜。

“明白,明白,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你自己開心就好!”劉紅軍又給劉紅波倒了一碗酒。

“這話對!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劉紅波嘿嘿笑著,端起酒碗和劉紅波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喝乾。

東北人喝酒,其實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看著挺猛的。

五十多度的地瓜燒,一口一個,挺嚇人。

其實,都是唬人的。

有酒量大的,但是超過一斤酒量的也不是特彆多。

隻不過,東北人實在,我有半斤量,我就照著七兩使勁,喝趴下之前,保證不打酒官司,酒到杯乾。

喝醉算逑。

外地人不瞭解大東北人的性格,看上去還以為東北人各個都能喝,都是酒仙。

其實,你坐下來,慢慢穩住了和東北人喝酒,東北人大概率喝不過你。

就比如劉紅波,看著很猛,哢哢,兩碗就下了肚。

其實,此時的劉紅波已經醉了七成。

“大哥吃點菜!”劉紅軍趕緊招呼劉紅波吃菜。

“軍子,你要是不想去當兵,那就跟著我下山,等過一段時間,哥想辦法給你安排進林場!

大哥在林場還是有些麵子的!”劉紅波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些年,我和你嫂子,也攢了些錢,到時候,問林場要塊地,給你起三間紅磚瓦房·······”劉紅軍冇有說話,劉紅波繼續噓噓叨叨的說著。

“大哥,我就不下山了,待在山裡挺好的,等忙完秋收,我們屯子就要分田到戶了,到那個時候,我進山打的東西,全都是我自己的。

以後,大侄子想吃什麼,捎個信來,他老叔我給他進山打!”劉紅軍笑著說道。

山下有山下的好,可山裡也有山裡的美。

人生怎麼過不是一輩子?

還是那句話,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你一個人在山裡,我們不放心啊!今天我是趕上了,不然·······”

“不然,倒下的也是他們!”劉紅軍截住劉紅波的話頭淡淡笑著說道。

“這話我信,但是。

你不為自己考慮,你總得為孩子考慮吧?

你也快結婚了,這有了孩子,你還能待在山裡待一輩子?

孩子要不要上學?要不要工作?”劉紅波又喝了一碗酒,繼續絮叨著。

“嗬嗬,這不是有你這個大爺嗎?”劉紅軍輕笑道。

“吃點菜吧!彆光喝酒!”看劉紅波還要倒酒,劉紅軍趕緊攔住。

現在三碗酒,劉紅波已經到量,再喝下去,估計飯也彆吃了。

“冇事,今天難得咱們兄弟能一起喝酒!來,來!喝酒!”劉紅波撥開劉紅軍的手,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酒灑到外麵有一半。

最終,劉紅軍溜得窩窩頭,劉紅波一口冇吃,菜也冇吃幾口,就趴在了石桌上。

劉紅軍無奈的搖搖頭,上前攙扶起劉紅波,把他送到屋裡炕上。

然後回到小院裡,繼續自斟自飲,吃菜喝酒,然後把窩窩頭掰開泡進茄子的湯裡,吃了四個窩窩頭。

把晚上燉的茄子都吃光,才罷休。

重生回來,他的飯量暴增。

劉紅軍蒸的窩窩頭,一個足有三兩重,四個窩窩頭就是一斤多,再加上那麼多菜。

全都吃進肚子裡,居然剛剛好。

七八分飽。

不緊不慢的收拾桌子,把碗筷洗刷出來。

狗圈裡,梨花和今天剛來的狼青,已經開始嗚嗚的抗議。

不能光你吃飯,不管我們啊!

劉紅軍拿著盆給兩隻狗拌了一盆狗糧,分成兩份,餵給兩隻狗。

又往狗圈的水盆裡加了一些水。

藉著月色,劉紅軍站在狗圈外麵看了一會,兩隻狼崽和四隻狗崽玩的很好,梨花這個當後媽的也冇有嫌棄它們。

無論是梨花,還是狼青,對劉紅軍特製的狗糧,都很滿意,吃的相當帶勁。

對了,這條狼青還冇給它起名字呢!

老爹讓大哥送過來的這條狼青,還很年輕,也就一歲多點,身子骨剛剛長起來。

身高大約有60來公分,四肢粗壯有力,兩隻三角形的耳朵高高豎著,尾巴拖在身後,猛一看上去,和野狼很相似。

黃色皮毛中夾雜著灰色,應該屬於灰黃色。

這是狼青最長見的顏色。

“你先叫大黃吧,等回頭進山,咱們試試活,真行的話,以後你就叫黃忠!”劉紅軍自言自語道。

狗要從小訓,像這種一歲多,冇進過山的狗,還真不好說。

隻能說,從骨架上看,從進家來一隻默不作聲,這些方麵看,還算是一條好狗。

等過一兩個星期,梨花斷奶之後,就帶著梨花和這條狼青進山試試活。

能不能拖出來,一進山就能看出來。

不是,劉紅軍不相信老爹選的狗,而是老爹也不是萬能的,冇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選的狗,隻能說是底子很好,具體能不能拖出來,還得兩說。

狗和人一樣,人有人樣鑞槍頭,狗也有狗樣鑞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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