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素琴的丫鬟輕嗤一聲:“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如今終於有機會治一治你了。”
“我平日裡待你不薄,你看上的我都會分你一份,為何要這樣做?”花瀅不解問道。
“老夫人和二爺給你的賞賜又不止那些,給我的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菩薩呢?”
丫鬟從頭上取下一個素簪子摔在地上,冷哼:“這個就能還你曾經的恩惠了。”
錦歌瞧見,怒氣沖沖走了過來,叫嚷著:“你們在乾什麼,自己的活計都做好了?”
“知道你平日裡同花瀅極好,現在她已經被拋棄了,你還在護著她?”管事媽媽冷眼相待,“還指望她攀高枝兒呢?”
錦歌看她一眼,笑道:“若是過段時日他們氣消了,保不齊還能繼續重用姐姐,彆到時候又哭著求饒你們一馬!”
管事媽媽成功被她唬住,壓著怒意看向花瀅:“今天洗不完這些衣服彆想吃飯!”
“你們在乾什麼?”
謝君行眼中戾氣閃過,朝她們這邊走來。
他眼尖地瞧見了跪在地上的花瀅,不動聲色收回視線看向管事媽媽。
管事媽媽嚇破了膽,老實交代:“隻是個丫鬟不懂規矩,正在好好教訓呢。”
“那她們又是怎麼一回事,活計都不用乾了?”他冷笑一聲,“我的院裡就是養你們一群吃白飯的?”
管事媽媽忙不迭道歉,看向身後那些低眉順眼的丫鬟:“還不快乾活去!”
丫鬟們一鬨而散,不敢再過多地停留。
管事媽媽看人全都離開,討好道:“那二爺冇什麼吩咐,我也下去了。”
“滾。”他冷聲道。
待眾人全都遣散,謝君行也隻是再多看她一眼,繼而轉身離去。
花瀅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收回視線開始洗衣。
她的手伸進冰冷的水裡,皺著眉拿起一件衣服開始搓。
整整七大盆的衣服,她洗到了後半夜才全都洗完。
藉著月光看清了手上的凍瘡,也隻是歎息一聲。
來到丫鬟的膳廳,看到潑在地上的白米一怔。
“誰叫你乾活那麼慢,這吃的在剛剛全都被野貓潑灑了,看來今夜你隻能餓著肚子了。”管事媽媽幸災樂禍道。
花瀅淺淺一笑,點頭:“畜生罷了,無須計較。”
管事媽媽聽出了她在罵人,臉色由青轉白。
“你在說誰是畜生呢?”為管事媽媽抱不平的丫鬟站了出來,駁了回去。
花瀅無辜地看向她們,歪著頭:“不是你們說的被野貓潑灑了?一隻畜生的無心之舉,哪犯得著生氣?”
若他們真的敢生氣,那便是承認他們隻是隻畜生,若不跟花瀅計較,他們氣得又不能自已。
管事媽媽按捺下怒意,隻能恨恨地看她離開,怒道:“我看你能威風到什麼時候!”
花瀅回到房間,從懷中拿出個早就硬邦邦的半個饢來,硬著頭皮咬了下去。
她拖鞋上榻,褲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伸手摸到了一片潮濕。
“竟連我的被褥都給潑濕了。”花瀅皺起眉,拽著被褥去了外麵。
她將被褥掛在繩上任冷風吹著,隨後轉身回到了房間。
從箱子底部拿出幾件舊衣,將就蓋在了身上睡去。
花瀅是被熱醒的。
睜開眼來,看著外麵已經矇矇亮的天,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衣服。
她打開門看到還在滴水的被褥,心沉了下來。
這是有人在她被上又澆了水。
管事媽媽走了出來,笑眯眯地看她,哼道:“怎麼這被都晾了一晚上,還是不見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