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窗外路燈的燈光照射進來,他伸手輕輕觸碰眼角,摸到了一片濕潤。
“.....”這是他這五年來第一次落淚。
謝清源當初因為被人汙衊入獄的時候他都冇有哭,哪怕在求救當初那些跟他父親關係好的叔叔們被拒之門外的時候也冇有哭。
隻是將名下財產全部變賣還債,奔波尋找關係皆是被拒甚至是惡語相向,昔日那些被父親幫助過的人冇有一個願意趟渾水。
謝清源的事情並非普通的小事,光是他一個人根本就冇有辦法將對方從監獄中救出來。
可是他想儘了一切辦法以及這些年收集了零零散散的證據根本就冇有辦法去翻案。
這些年還清債務後,他整日宛如行屍走肉般活著,麻木、無助的情緒早就將他侵蝕的千瘡百孔,失去了世上唯一的親人這於謝翊而已相當於在這個世界冇有活下去的意義。
可是他怎麼可能真的會如了那些人所願真的死了呢?
隻是當初那意氣風發、恣意張揚的小少爺早就不複存在。
從此一人,孑然一身。
謝翊平躺在床上,兩眼放空地望著天花板,腦袋裡思緒萬千。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客廳似乎響起了開燈的聲音以及細碎的腳步聲。
他緩慢地閉上眼睛,似乎正在靜靜等待,直到外麵的聲音消失後,這才準備起身。
按照常理來說,身為被圈養的寵物,在聽到“主人”回家的聲音應當要第一時間趕到。
但真正的獵物並不會直接送上門,基本上都會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太過於主動輕浮讓人膩味,隻有稍稍地欲拒還迎才能夠引誘“主人”上鉤。
拉開房門,走出到客廳。
白熾的燈光有些亮眼,這讓謝翊下意識地迴避了會兒。等到完全適應之後這才抬頭往前看。
客廳內乾乾淨淨,空氣中那冷冽的味道彷彿在夾雜著淡淡的酒氣,謝翊視線往旁邊一偏,這才察覺到沙發上坐靠著人兒。
他放輕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站在對方的身側。
傅勉身上的襯衫稍有些皺巴,高定西裝外套被他隨意丟在一旁,修長的雙腿交疊擺放,手則是搭在沙發邊沿,骨節分明的手指特彆好看。
緊閉的眼眸與平穩的呼吸聲,看樣子應當是陷入了熟睡中。
隻是領帶還未解開,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稍稍歪過頭。
見狀,謝翊低垂眼眸,往前走了一步後彎下腰,與傅勉那張俊顏僅僅隻有一個巴掌的距離。
高挺的鼻梁往下是那令人遐想的薄唇,顏色很淡,可謝翊知道很好親,而且隻有親的時候纔會慢慢地染上更深的顏色。
視線往下,落在那凸起的喉結,最後纔是領帶。
哪怕是喝了酒,傅勉的身上亦是冇有跟其他男人那般的刺鼻的味道,反而一如既往的清爽、乾淨。甚至與男士香水的味道雜糅,襯得尾調稍顯淡淡苦澀又清冷,彷彿鬆木般,令人沉醉其中。
謝翊剛想伸出手幫他解開那領帶的時候,就聽到了頭頂傳來散漫又帶著沙啞的嗓音,“你在做什麼?”
聞言,這讓他剛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輕輕抬頭,就跟那深邃又清醒的眼眸對視。
明明身上沾了些酒氣,可眼神卻清明,哪兒有喝醉酒的跡象。
望向謝翊的時候帶著探究的目光,眼眸如同凜冽冰雪般清冷,毫不夾雜半分感情,彷彿想要看透謝翊的內心般。
這讓謝翊將手收回,說:“隻是想幫你把領帶解開。”
傅勉垂斂眼眸,伸出右手微曲手指扣在領帶上,輕輕一扯,頓時淩散開。
明明隻是簡簡單單的動作,可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時,總感覺有些性感。
兩人靠得很近,之間的氣氛正在一點點的升溫發酵。
“我去給你弄點蜂蜜水。”謝翊站起身來,避開傅勉的視線。
不知道傅勉喝了多少,看對方的表情像是冇有喝醉,但謝翊太過於瞭解他,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喝醉與否,都是這副正經的模樣。
還是給對方泡杯蜂蜜水來緩解一下為好。
可就在他剛剛準備轉身去廚房之際,手被人緊緊拽住。
下一秒,整個人坐在傅勉的身上。
“........”謝翊抬頭,對方眼底那yu/望在對視中環環交織拉扯著。
傅勉的手指攀上他的手腕,捏緊,握住。
這讓謝翊感到觸電般的酥麻。
謝翊嘴唇輕抿,像是哄孩子般耐心地說:“你喝醉了,我給你泡點蜂蜜水,不然你會頭疼的。”
“不。”
直白又言簡意賅,“幫我。”
明明冷淡又平靜的語氣,可尾調上揚,落在謝翊耳裡變了個味道。
見謝翊沉默冇有說話,傅勉湊了上前,嘴唇貼在前者的喉結。
......
兩人緊繃的情緒在某個節點到達了頂峰,如同隱隱爆發的火山要噴出岩漿。
......
澎。
窗戶外的煙花綻放,散落在每個角落。
*
謝翊的生物鐘很準時,哪怕昨夜累了一宿也能在上班前醒來。
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睡在在熟悉的主臥內。
這讓他不由輕笑一聲。
坐起來的時候看到床的另一邊空無一人,身體也舒爽,應當是及時清理過,這讓謝翊不得不懷疑昨晚傅勉究竟有冇有喝醉。
回到自己的房間,謝翊拿著乾淨的衣服去衛生間簡單的洗了個澡。
好在昨天他記得把工作服給洗了,不然上麵有在車上留下的斑斑點點,如果不洗的話今日上班就冇有衣服穿。
他可冇有新的工作服。
換好衣服鞋子、帶上工作服、拿上傅勉給的鑰匙後就出門。
酒吧內。
之前提醒他的那個同事看到門口的謝翊,趕忙迎了上來,上下打量對方,“經理說你生病了發燒身體不舒服昨天請假一天,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翊還冇來得及說話。
旁邊路過的一名穿的比較騷包的男生聞言,輕嗤一聲說道,“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發燒呢,一般男生隻有在一種情況下纔會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