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公館?
沈瑤臉上劃過一陣愕然。
她還記得,當初還是聞祈自己囑咐她,平時冇事不用去半山公館。
什麼意思,今天轉性了?
聞祈掀起眼簾,眸色疏冷解釋著:“媽要做個手術,祖宅那邊會派人過來,你是聞家媳,理當露麵。”
沈瑤手撐在桌麵靜靜看了他會兒,倏而冷笑道:“往日巴不得冇我這人,一要動手術就把我叫回去?怎麼,我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玩意兒?”
聞祈摘下眼鏡,眸色有些發沉,“她畢竟是我媽,你一定要跟她較勁?”
“是你媽不放過我。”
聞祈眉峰緊緊蹙起,“當初她固然有錯,但我還是娶了你,你已經贏了,不要咄咄逼人。”
沈瑤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看著聞祈,“你覺得娶我是恩賜?”
“冇有。”
“還是說當年韓清嘉跟我假扮情侶的事讓你耿耿於懷至今?”
聞祈眸色變得幽深,他垂眸,聲音冷淡:“不是。”
沈瑤睫毛輕顫了兩下,從他那停頓的一秒語氣裡,她看破了聞祈的掩飾。
心裡驀地湧出股深深的無奈。
當年那種孤立無援的處境彷彿重新浮現眼前,一麵是對男朋友的眷戀不捨,一麵是來自於男朋友母親的逼迫,她看著生活一天天滑向無底深淵,兩個倉皇的年輕人徒勞堅持著。
當時在她麵前,隻有分手這條路可走。
韓清嘉救了她,此事無論如何都怪不到他頭上。
隻是冇想到,這件事居然成了聞祈的心結。
之前的滿腔怨憤,瞬間都消了。沈瑤緩緩站直身,向後退開兩步。
“你媽傷害過我,我傷害過你,聞祈,我們兩清了。”
聞祈的眸光狠狠一顫,猛地抬起頭,朝她看來。
沈瑤捂著眼,用力壓了壓,鬆開手後臉上浮起笑容,“如今半山公館已經有新的女主人,我就不回去了。”
聞祈伸指在眉宇中心重重按揉兩下,沉聲說:“半山公館隻有一個女主人。”
“是啊,許諾。”
“早上的熱搜你看見了?”聞祈歎了口氣,“熱搜我已經讓人秒撤了,許諾這段時間暫住在半山公館陪我媽,我昨天隻是……”
“不重要了。”
沈瑤出聲止住,動作優雅的從包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檔案。
“聞祈,我們離婚吧。”
說著,她將離婚協議書,輕輕放在聞祈麵前。
雪白的幾頁紙,刺痛聞祈雙眼。
不知是否是紙頁反光的原因,他的臉上出現短暫的蒼白。
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愣,隨即握著金絲眼鏡的手指猛地攢緊,指節泛出白。
“離婚?”
彷彿冇聽清,他重複了一遍確認。
沈瑤冇有多言,隻是目光沉靜的注視著。
聞祈伸手翻看了兩頁,唇角越抿越緊,下一瞬,重重將檔案放回桌麵,摸著臉笑了笑。
“你真是……”笑容消失,他的聲音恢複散漫,“鬨脾氣有個限度。”
聽見這句話,沈瑤心裡冇有半分波動。
“財產分割這一塊你不用擔心,是你的我都不要,你給的副卡我放在富春山居了,冇動過。”
聞祈目光緊緊盯著她,見她雙眼澄淨,一絲猶豫都冇有。
他在心裡輕嗤,這次倒是鬨得像模像樣的,連協議書都準備了。
“這個字,我不會簽。”
他雙手交握在前,又變成了那個氣定神閒彷彿掌控了世界的男人。
那雙永遠都冷漠清冷的眼睛,多了絲縱容的笑意。
俊美得令人著迷。
沈瑤冇有沉淪其中,她轉身就走。
“既然無法達成共識,那就隻能走訴訟程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