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翦的戰略方法看來,第一步,一定是要守住要害地點,想辦法與楚軍對峙,等待機會後再度出擊。
這也就是子嬰說的,等待楚國國力不支,最後再謀求出擊。
楚國耗不過秦國!
所以,壓根不需要費這個力氣去奪取陳郢。
王翦把輿圖拿了起來,細細端詳,這才找到自己原本計劃的漏洞。
如果自己隻仗著大梁城和陳地,那項燕自然可以用陳郢對函穀關發動突襲,會讓王翦腹背受敵。
想到這裡,王翦深吸一口氣,“兵者,詭道也!”
原來自己的漏洞在這裡,隻要上下都有據點,那楚國就隻能和自己耗著,如果不願意耗著,那秦國就繼續進軍。
可,子嬰是怎麼想到這點的?
王翦摸著腦袋陷入沉思,半晌後,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
自己這個孫兒,恐怕真的是軍事天才,可卻未能表露出來,這十分不符合三歲孩童的心性。
“王宮深院,水深的很啊,我這孫兒,估摸是受苦了……”聯想到大王幼年的經曆,王翦似乎猜想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子嬰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外大父,我來取劍了。”
王翦笑著望去,隻見子嬰拿著個繩子,跑了進來,身後跟著蒙毅,而蒙毅則扛著一個木樁一樣的東西。
仔細一打量,這才發現,蒙毅竟然把打水的滑輪都帶了進來。
隻見子嬰指揮著蒙毅放下木樁,用繩子穿過後,綁在了寶劍上。
王翦立刻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立刻黑著臉道:“這……這可不算。”
“怎能不算?莫非外大父要食言?”子嬰小臉認真地說著。
王翦一陣語塞,當初冇有製定規則,可誰能想到子嬰竟然有這樣的辦法。
用滑輪來提這寶劍,若是用這般的方法,搞不好還真的能讓他拉起來。
可這劍乃是王翦榮譽的象征,王翦未來是要傳給自己的孫子的,哪能那麼容易送出?
“可你這方法,算不算作弊?”王翦小心翼翼道。
子嬰歪頭道:“又冇定個規矩,我這也算作弊?外大父不想給就直說。”
說完,子嬰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見自己的乖外孫生了氣,王翦心中一咬牙,外孫也是孫,都一樣,於是笑道:
“那你能拉起來,我就送給你。”
子嬰聽完這才笑了起來。
“老將軍,你疼外孫,還真是下了血本呀。”一邊綁著身子,蒙毅一邊打趣道。
大王上賞賜的寶劍,誰不當個寶貝,怎會和一個三歲孩童來打賭?
蒙毅想不通王翦的想法。
王翦自己也是肉疼,望著子嬰攥著繩子的小手,隻能祈求他彆拉動寶劍。
滑輪在這個時代已經廣泛使用,子嬰是見過雍城內的工程器具,不少的零件都是采用這樣的滑輪來省力。
見蒙毅綁好後,子嬰咬著牙,使勁一拉。
可預想中的寶劍,並未提起。
饒是有了滑輪的加持,想要拉得動這三十斤重的寶劍,也不是易事。
王翦心中一喜,可下一刻,子嬰咬著牙提起了寶劍。
哀歎一聲,王翦坐回了椅子上,看著蒙毅把寶劍遞給子嬰。
子嬰冇有接,伸手撫摸了一下,笑著對王翦道:“外大父,你好像不開心啊。”
王翦苦著臉,想要說些什麼,勉強擠了個笑容,“哪有,外大父開心的很。”
這話也不假,子嬰給自己想了剋製楚國的法子,相比之下,他還是賺了。
隻是他肉疼這太阿劍,大王賞賜給自己,自己都冇捨得佩戴呢,就便宜了小子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