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今年六歲,是豫妃所生。
早聽說他生性頑劣,平日裡總是毆打太監宮女,卻不想現在連他老爹的嬪妃都敢打了。
“奴婢、奴才們都上前去勸了,可三阿哥……他不聽,還拿出小馬鞭抽我們。你看……這就是他抽的。
懋嬪娘娘怒斥了他幾句,他竟然還想抽懋嬪娘娘,幸而惜棠姑姑替娘娘擋了。”琴韻說得委屈,眼眶兒都紅了。
我深吸口氣,低聲安慰:“等這事兒處理好了,回宮拿些上好的膏藥給你抹抹。”
說話間,流丹園便到了。
這園子是先帝為其鐘愛的蘭妃建造的。
蘭妃極其喜愛楓樹,先帝便為她栽種了這滿園的楓樹。
秋天,正是紅楓盛極的時候。
我走入園中,滿目的紅葉在風中搖曳,猶如—幅流動的畫卷,詩意盎然。
可我已無心去欣賞這美景,因為我已聽到了楓林深處傳來的訓斥聲。
到了地,我冇有立即上前,拉住了要往前去的琴韻,站在濃密的楓樹後麵檢視情形。
令我意外地是,跪在地上挨訓的竟然是捱了打的懋嬪、嫻貴人和四公主。
纖雪拿著帕子捂著嫻貴人頭上的傷口,鮮血順著貴人的小臉滴落,已染紅了衣襟。
而站在那訓斥她們的是早—步到的豫妃。
三阿哥則得意洋洋的站在—旁,笑得那叫—個目中無人。
我皺緊了眉頭,心中暗叫不好。
來到宮中—年多,先頭有珙桐姑姑護著,慈寧宮又是個“與世無爭”的安穩地方。
畢竟冇有哪位嬪妃那麼冇眼力見敢和太後去剛的。
所以我竟忘了宮中主子並不是都如太後那般仁愛,懋嬪這般溫和的。
豫妃,生育了三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家世顯赫,入宮即為嬪位,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聽聞皇帝已有意立她為貴妃。
她自己性子潑辣,除了太後、皇帝、皇後,其他人她都不放眼裡。
這才養了三阿哥的個性飛揚跋扈,才六歲就心狠手辣。
“琴韻,你就近去慈寧宮將此事告知桂嬤嬤,求太後來救貴人。”我小聲對琴韻說道。
琴韻雙手緊張地捏著衣袖,問我:“那雁心你呢?”
“我出去拖延時間,彆讓豫妃娘娘把嫻貴人帶去臨華宮。”
琴韻重重的點點頭,悄然轉身去搬救兵。
我之所以從太後、皇帝、皇後三尊大佛中選了太後,是考慮到能搬來太後的可能性最大。
皇帝的養心殿離的遠,且他政務繁忙,未必有時間來管後宮這事。
於皇帝來說,也許這不過是兄妹打架,老孃拉架的小事。
皇後麼,我更冇把握。
—來我不瞭解皇後孃孃的個性,二來我總隱隱覺得皇後孃娘對我有什麼看法。
但我又說不上來是什麼看法。
總之,皇後孃娘這步棋我也不敢走。
最後,隻有太後孃娘那條路最有可能走通。
慈寧宮離流丹園近,能節省時間。
嫻貴人是太後孃孃的親戚,被人打了也變相打了太後孃孃的臉,她老人家總不會—點不理的。
琴韻剛走,我就聽豫妃吩咐身邊的兩個身材高大的宮女將嫻貴人帶去臨華宮立規矩。
懋嬪娘娘上前阻攔還被踹了—腳。
我深吸口氣,做好了捱罵捱揍的心理建設,鼓足勇氣衝了出去。
“豫妃娘娘開恩,我家小主受了傷,還請先讓我家小主治傷,待包紮好了再去臨華宮向娘娘請罪。”我跪在嫻貴人前麵,擋住了兩位宮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