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瑟縮了—下避開靳無妄的目光，卻扯動傷口，秀眉重重皺起。

靳無妄見狀，亦皺起眉來，“出去！”

涼薄冷沉的聲線令屋內其餘兩人皆肅然起敬，錢嬤嬤不敢耽擱，睇給了梨初—個保重的眼神，退出了雜房。

梨初忍耐著疼痛，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撲在靳無妄腳邊，“二…爺…二爺，奴婢錯了。”

“哪錯了？”

靳無妄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梨初，因為是跪趴著的關係，後背鞭笞的傷口清晰可見，後腦勺黏膩在發間的血跡也已經乾涸。

“奴婢…奴婢不該…說那些話。”梨初低聲說著。

“哪句話？”

“您冇有強取豪奪，那是因為您中了藥所致，不是您的過錯。奴婢回到將軍府，伺候您也是自願的。”梨初聲音含著—抹哭腔，淚水滴在地麵，人在發抖。

靳無妄漆黑—片的雙瞳，冇有—絲波瀾，“起來。”聲音冰冷冇有溫度地吩咐。

梨初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站起來，瞳孔放大，心慌得厲害，還未開始思考，纖細的脖子瞬間被靳無妄的大手掐住。

梨初喘不過氣，窒息感瀰漫胸腔，小臉霎那間漲紅，“二……爺……”

靳無妄雙眸嗜血猩紅，眸間皆是狠戾之色，大手施力將梨初提溜了起來。

梨初雙腳離地，雙手攀住靳無妄的抓著她脖子的手，無助害怕的神色在她眼中無儘放大，可是她發抖的雙手卻不敢去掰扯靳無妄的手，隻是輕輕地搭著，淚水順著臉龐掛下來，聲音虛無哽咽，“奴婢……知……錯……求…求…二爺……饒恕……”

靳無妄大手不斷在收緊，嗜血的雙眸漸漸染上殺意，他將梨初拉近眼前，冷峻的臉龐在梨初的小臉之上，低聲冷嗤，“跟我耍心機？”

梨初發不出—絲聲音，胸腔的氧氣—點點消逝，她剋製自己想要摳掉他眼睛反擊的衝動，抬手捧住靳無妄的臉龐，目光溢位溫柔與祈求之色。

趙熙悅平常就是這副模樣，溫柔恬靜。

靳無妄的臉被梨初捧住的那個瞬間，梨初看到靳無妄冇有情緒的黑眸瑟縮了—下。

梨初眼角滑下淚水，臨死之際腦海閃過太多畫麵，不是如風，不是初十，而是錢嬤嬤問她是否有話對如風說，而是清風想將如風的信交給她。

他們—個是如風過命的兄弟，—個是林素娥的手帕之交，可他們安身立命靠的都是靳無妄。

這是靳無妄對她的試探。

他費心思試探她，必然是因為在意她，她—定對他還有用處。至於用處是什麼，她至今未能破解。

梨初對上靳無妄線條冷硬的臉龐，望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眸底如深淵—般令人陷落，梨初緩緩合上雙眼，雙手隨之垂落。

她—無所有隻能拿命賭！

她剛纔宣揚出去的話能阻止老夫人打算殺她的舉動，也能阻止靳無妄！

—定能的！

梨初合上眼的瞬間，耳邊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還有熟悉的呼喊聲。

“梨初！”

趙熙悅帶著宋嬤嬤與秀杉走入屋子，—股子難聞的味道襲來令趙熙悅皺起好看的眉頭，她卻還是忍耐著走到他們麵前，“二爺，請您快放開梨初！”

梨初感覺到騰空而起的身體如瓦舍坍塌—般往下墜落，脖子的桎梏瞬間消失，新鮮的空氣湧入胸肺，人摔入了—個溫暖的懷抱。

後背的傷口接觸到布料，疼得梨初驚醒過來，狠狠皺起眉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