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切順利,半個小時後我便來到淮濱縣城,下車後我就近掃了輛共享電瓶車,騎著它橫穿了大半個淮濱,花了將近20分鐘纔算是來到廠區。
雖然我來的早,卻也隻能站在415門前乾瞪眼。
因為我們整個宿舍隻有鐘懷安有鑰匙,此時我隻能祈禱他早點回宿舍,彆在外麵玩太久。
我把書包放在門口,然後靠著牆坐地上玩手機。
這時有兩位阿姨正有說有笑的從電梯下來,後來她們在一個房間前停下,當著我的麵用鑰匙打開房門,手挽著手進到房間裡麵。
幾分鐘後,那倆阿姨又說笑著把門鎖上,一塊坐電梯離開宿舍。
搞不清狀況的我為此愣了半天,後來自言自語道:“男女混住一層?
我出來工作這麼久,這種宿舍我還是頭一次住,看來我見識還是太短了。”
在我把自己狠狠嘲笑一番後便又玩起了手機,對於我來說,隻有玩手機纔是消磨時間最好的方式。
一首到晚上五點多鐘,鐘懷安纔回宿舍。
他看我坐在門口,笑著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點半。”
說完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關節隨著動作咯咯地發出聲響,到此僵硬了幾個小時的身體終於得到舒緩,我也舒服地哼出了聲。
鐘懷安把宿舍門打開後又問道:“來這麼早,冇去縣城轉轉嗎?”
“冇有,我帶的有東西,不方便。”
我說。
鐘懷安點著頭:“哦哦,這樣子啊。”
然後我看他也背個包,便問道:“你也回家啦?”
隻見鐘懷安麵色憂鬱地說道:“冇有,到我女朋友家去了。”
見鐘懷安突然間憂傷起來,我也就不好往下問。
進入宿舍後他坐在床上抽著煙,我呢把帶過來的東西收拾好。
然後遞給他兩塊麪包,接著便又和他聊了起來:“今天晚上我們食堂有飯嗎?”
鐘懷安客氣道:“冇有,晚上人少不開火,另外人家食堂也放假了。”
“哦哦,我下午在門口玩手機的時候看見兩個阿姨上來過,她們是不是也住在這裡?”
我說。
鐘懷安彈了下手裡的菸灰,微微點頭道:“是的。”
我睜大眼睛問道:“那我們不就是男女混往一層樓了嗎?”
鐘懷安笑道:“又不是男女混住一個房間,冇啥稀奇的。”
“冇有,我以前上班的地方男女宿舍都是分開的,這種宿舍我還是頭一次住。”
我不好意思的回道。
鐘懷安聽後又向我解釋道:“是的。
因為我們廠住宿的人不多,老闆為了省錢嘛就這樣子搞了。
本來我們這一棟寢樓是有7層的,但是老闆就隻租了下麵5層,最上麵的2層他冇租。”
我點頭笑問道:“這也是為了省錢嗎?”
“對的。”
“那如果要是有夫妻倆都在廠裡上班的,那他們......”鐘懷安明白我的意思,他說道:“那廠裡會單獨給他們分配一個房間。”
我聽後讚賞地說道:“哦哦,這點還挺人性化的。”
這時我看向陽台外麵,發現天色正在一點點變暗,同樣,房間裡的餘光也在慢慢褪去。
見天要黑,我便先去洗澡。
洗過澡後我閒來無事又和鐘懷安聊了起來,因為我倆年紀一樣大,所以有很多話題可聊。
我倆從討論駕考中那個科目最難,到談起各自的經曆,兒時的趣事。
最後我去開燈的時候聽見門外有人敲門,鐘懷安聽見後神色慌張地把菸頭滅掉,趕緊穿著拖鞋跑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女孩遞給鐘懷安一個粉色水杯,講道:“給你接的水。”
“好。”
鐘懷安溫柔地迴應女友,正當他以為冇事了要跟女友告彆時,突然那女孩貼在他胸前聞了聞,然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瞪著鐘懷安,叫道:“你是不是又抽菸了!”
鐘懷安笑笑不說話,算是默認。
他不敢看自己女友,以為這樣女友就會放過他。
隻可惜他錯了,那女孩見狀氣呼呼的轉身離開,臨走前冷冷地撂下一句話:“你就抽吧!
水杯我送你了,我不管了。
從今往後渴死你也與我無關!”
鐘懷安盯著女友漸行漸遠的背影,還是不說話。
事後他失神落魄地關上門,回到自己床前。
鐘懷安捧著女友粉紅色水杯,看了好久,想了好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最後他撓了撓頭,忘記了剛纔女友發怒的緣由,冇忍住拿起火機又點了一根菸。
我看著他獨自抽菸,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鐘懷安見我盯著他,苦笑道:“來一根?”
我搖搖頭,也苦笑著回道:“謝謝,我不會抽菸。”
鐘懷安聽後眼睛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道:“抽根菸壓壓煩心事。”
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起來,我看他那麼傷心,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隻是人家不說,我也就不好再問。
後來我轉移視線,看向彆處。
瞅見屋裡兩張空床便突然想起李長明來了。
我在心裡自問道:“這麼晚了他還冇有來。
難道是冇要到錢?
那光頭大哥呢?
他不是有錢拿嗎?
怎麼也不來了?”
隻可惜冇人能回答我,後來我睏意漸上心頭,便倒在床上慢慢地睡著了。
隻是今晚我睡的實在是不安穩,我在睡夢中不知是夢見還是聽見,總感覺有幾隻蚊子在我臉上飛來飛去。
那若隱若現的蚊蠅聲聽著著實讓人心煩,隻是無論我怎麼揮手都趕不走它們,最後我向它們妥協,不再反抗。
然後在這半真半假的聲音中度過一個難眠的夜晚。